上世纪70年代白乐桑在北京留学时期,到农村时留影。
白乐桑近照
回望欧洲汉语教育历史,法国始终走在前沿,这离不开一代又一代的汉语教育学者、从业者等在该行业的辛勤耕耘。时值中法建交60周年,《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副主编熊显长对法国著名汉学家白乐桑就法国汉学与汉语教育学科建设进行了访谈,听白乐桑讲述他的汉语人生。
从上世纪60年代末学习汉语,法国著名汉学家白乐桑和汉语结缘已逾50年。白乐桑暗示,中法建交以及两国文化交流是他汉语人生的关键,亦是法国汉学与汉语教育科研发展的基本。在60年的发展历程中,法国汉学形成为了自己独特的科研内容与焦点专题,并持续延伸、突破;汉语第二语言教育学科在法国得以创立,并在法国汉语大纲编制、中欧汉语水平对标认定、汉字门槛等级设置、“字本位”教育理念等方面,持续结出硕果。
●做了非常多汉语教育开创性工作
熊显长:今年是中法建交60周年。您曾说到两国的文化交流对您道理重大,二者有着怎么样的联系?
白乐桑:对我自己来讲,中法建交有深刻道理,由于无中法建交,尤其是两国之间的文化交流,我就不会在50数年前开启汉语人生。
1973年11月19日晚,我乘坐的航班在北京落地,那是我第1次到中国进修汉语,2023年是我赴中国留学50周年。
我毕业于法国巴黎大学中文系,学了4年中文。但最起始,我以为自己走上的这条路是一条“死路”。我说的“死路”并不是说学中文得不到丰富的专业知识,而是在当时的国际大环境下,学中文无就业机会,乃至连去中国瞧瞧的机会亦无。1973年5月,我即将大学毕业,由于找不到以此谋生的出路,准备放弃汉语。就在那时,我得到了一个信息,中法两国能够互派留学生,我的人生包含我的职业生涯自此重新开启。从那时起到此刻,50余年来,我几乎无一天不接触汉语、汉字或中国文化。
众所周知,法国在中国文化、中国语言科研方面有非常特殊的地位:欧洲最早的中文系是在法国成立的。因此呢,在必定程度上,我是一个继承者。初期到中国学习的法国学生中,有的成为了我上世纪70年代在巴黎大学中文系读书时的中文老师。
上世纪70年代,我从中国留学回到法国后,起始在中国语言,包含中国文化方面,做有些事情。例如,上世纪80年代成立法国汉语教师协会;1983年7月我带了32名法国高中生到北京上汉语短期培训班。亦许很少有人晓得,这可能是法国,亦可能是欧洲第1位带学习汉语的中学生到中国上汉语短期培训班的老师。这批高中生中,有一位男孩当时仅有16岁,他此刻是一名法国汉学家,是我的同事。
熊显长:做为首任法国教育部汉语总督学,您做了非常多开创性的工作,这些工作对法国的汉语教育行业有怎么样的影响?
白乐桑:我的工作多侧重在汉语教育方面,尤其是在法国教育部任汉语总督学时期,开展许多工作,最终把中文放在了跟其他语言(例如英文)同样正规的位置。跟法国教育体制下的其他外语科目同样,咱们发布了多种汉语教育纲领性文件,发布了汉语教育大纲,在法国教育体制内开设了中文国际班课程。中文国际班课程是很特殊的,由于它的语言学习必须额外强化,因此呢,这个课程就在中法两国文化交流、教育交流的框架内进行。
●欧洲第1个汉语教育学科博导
熊显长:您生动地讲述了中法建交大框架下两国文化互动的案例。在您看来,在中法两国文化交往的大背景下,法国汉学与汉语教育取得了那些比较明显的成就?
白乐桑:这个专题的渊源贯穿着区别的学术范围及关联概念,如“中国学”“汉学”,乃至更早以前的“东方学”等。按咱们的思维习惯来讲,先得定义什么叫“汉学”。“汉学”指的是传统汉学吗?例如说对老庄思想、甲骨文、中国文学等的科研?还是亦指我的这个学术科研行业?我把它叫作“汉语第二语言、第二文字教育学科”,或说“汉语第二语言、第二文字教育论”。我加一个“论”字,是个人用词习惯,亦便是说要明显它的学科性质。咱们一般认为这归属于“汉学”科研行业。
和传统“汉学”相比,此刻的“中国学”多出一个要紧的分支,那便是“汉语第二语言、第二文字教育学科”,便是我所说的教育论显现了,我认为这是这几十年法国汉学取得的比较明显的成就。
众所周知,和其他国家相比,法国在中文教育方面的历史很长,亦是最早将汉语纳入高考、纳入百姓中等教育的国家。因此呢,法国在中文教育方面比较成熟,这种成熟亦反映在汉语第二语言教育学科的学术科研方面。
1997年,我在巴黎第七大学经过了博士生导师资格,一级大学科类属于“Chinese Studies”(中国学),可事实上我当时的专业是“汉语第二语言教育学科”,因此呢我是当时全部欧洲,在“Chinese Studies”(中国学)的学科框架下第1次以“汉语第二语言教育学科”做为一个学术科研范围的博士生导师,这在必定程度上跟中法文化交流亦是分不开的。
学术离不开交流。无交流,学术在必定程度上很难有一个能可连续发展的科研行业,汉学科研行业亦是如此。学术交流大大地加强了汉学各个分支的科研,例如法国科研甲骨文、中国古代文学、中国历史、中国戏剧、近现代中国社会经济等各方面的专家,跟中国关联行业的专家都在持续交流。还有比较可贵的一点是,这些汉学科研专家大多都带硕士或博士科研生,科研生们在做学术选题时亦会和中国专家有来往。因此呢,我认为,法国汉学的各个分支都在发展进步。
法国汉学近期几十年还有一个突破是,以前无受到太多关注的有些科研行业,此刻得到了法国汉学学术界的认可,例如针对中国电影的科研,在近20年间有显著进步,有非常多法国学士论文或硕士论文选取“中国电影”这个科研论题,有相当多的法国科研生对上世纪30年代到此刻的中国电影充满学术兴趣。
●汉语已被视为国际性语言
熊显长:刚才您谈到法国汉学的整体科研状况和发展,其中说到了法国汉学新的分支、最新突破,即汉语第二语言教育学科的创立。您始终提倡“汉语教育要做为学科来发展”,日前,法国汉语教育的状况怎样?
白乐桑:总体上能够这么说,倘若和法国的英语教育相比,汉语教育学科和课程规模都比较小。然则倘若和其他国家的汉语教育相比,法国汉语教育相对成熟。世界上,第1个将汉语纳入高考的国家是法国,这拥有历史性道理。1968年,法国高考有了汉语科目,那就必要制定相应的教育目的和教育大纲。上世纪80年代起始,法国持续出台有些汉语教育纲领性文件。2002年,法国发布全面的汉语教育大纲。
法国的汉语教育分为基本教育(小学、初高中)和高等教育,高等教育又分为汉语专业生(中文系学生)和汉语非专业生。此刻法国开设中文系的大学有非常多,从学习者数量上来讲,汉语非专业的大学生人数占大学生汉语学习总人数的3/4,亦便是说,中文专业生有1/4,非专业生有3/4,即高等教育中汉语非专业生是占都数的。这反映了汉语已然被视为国际性语言,否则的话,那样多法国商校为何会开设中文课程?另外,法国著名的巴黎政治学院,亦在供给中文课程。华人学校和孔子学院的汉语学习者,包含有些民间协会的汉语学习者,都算是非专业生。
法国中文学习者约10万人。比较有意思的是,这10万学习者中有一半来自基本教育,其规模很可观。倘若大众晓得在法国各地有非常多的中学开设中文课,就能明白为何法国媒介报告的最多的外语教育,不是英语教育,亦不是西班牙语教育,而是汉语教育——这大概能很好地说明法国汉语教育的状况。
熊显长:您认为汉语教育在法国的学科化建设和发展历程,对欧洲其他国家乃至全世界其他国家的汉语教育有那些借鉴道理呢?
白乐桑:可能“字本位”的教育理念借鉴道理大有些,亦便是我所谈到的“汉语教育二元论”的观点。“汉语教育一元论”的做法与汉语的独特性是相矛盾的;而安身于汉语独特性基本上的“二元论”则是很全面的,咱们必须遵守汉语内在的独特性,再去从事汉语教育,这般才可降低其学习难度。
第二个可借鉴的经验是:法国是怎样在基本教育体系内创立起汉语第二语言学科的。大部分国家有中文课程,可有课程不等于达到了学科化。例如,因历史等种种原由,意大利在汉语教育方面,其中等教育亦走上了跟法国很类似的汉语教育学科化的道路。
●汉语教育师资培训需常态化
熊显长:以中法建交60周年为起点,您认为法国汉语教育研究有那些新的办法和行业能够进一步开拓,并引领海内外学者重点关注和深入探讨?
白乐桑:倘若是汉语教育行业的话,我想“汉字门槛”还能够继续探索,这具相关键性的道理,将来科研还必须弥补有些不足。
教育有它的特殊性,汉语教育必须关注双向的师生互动,必须关注教育课堂、师资培训等。没论是汉语教育,还是任何其他专业的教育,必定要有规范的师资继续培训体系。师资培训常态化才可即时纠正有些职业行径或教育行径。还有怎么教文化、怎么传递知识、怎么处理现代科技应用等,这都必须连续的师资培训。
以现代科技来讲,我1978年经过汉语专业认证会考时,除了幻灯片的运用之外,无其他现代科技教育手段。此刻就不同样了,例如ChatGPT等的显现。
咱们做为外语老师,倘若照旧给学生留作业——将中国文学的一个片段翻译成法文,那样她们在课后运用ChatGPT亦许会拿到一个不错的分数。因此,咱们不可能再像以前同样去处理学生作业。怎样在这个大环境中继续加强学生的汉语翻译水平或让她们做有些关联的练习等,是咱们此刻要思考的问题。例如说,法汉翻译只能在课堂上完成,课堂禁止运用翻译软件。
(湖北大学陈金秋老师、法国阿尔多瓦大学博士生杨竞对本文也有贡献)
(本文配图由受访对象供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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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乐桑为法国知名汉学家、汉语教育专家、首任法国教育部汉语总督学,法国汉语教师协会的创始人及名誉会长,曾任世界汉语教育学会副会长。
同期,白乐桑是欧洲汉语教育协会会长,法国国立东方语言文化学院离休教授,兼任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等中国高校客座教授。
2003年,荣获中国政府颁布的“中国语言文化友谊奖”。返回外链论坛:www.fok120.com,查看更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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