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康顺塔(修复前)
纪念哪些像珍珠同样高洁的先贤
——题记
合浦县的石康镇,原先叫石康县,明成化年间才并入合浦,北宋苏东坡从海南得到大赦回到廉州府时,他的老伴侣、同为欧阳修门生的欧阳晦夫还曾在石康当过知县。
明朝永乐年间,石康县出过一个进士,姓沈名福。沈福读书很厉害,科举考试省里的乡试和礼部的会试,他的成绩都排名第十,永乐乙未年(1415年)中了进士。
进士进士,进了就成士。永乐戊戌年(1418年),沈福当了江西道监察御史。
各“道”——大致相当于“华南、华东、东北”之类的区——的监察御史,由中央“都察司”派任,每一个道少的四五名,多的十名八名,级别不高,跟知县同样,只是个正七品,但权力极重,“代天巡狩,纠察百官”,因此过去有句话,御史出巡,地动山摇。
官场中的规律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而御史的“权”与“级”分离,因此历史上不时演绎御史把高官拉下马的故事。说起来并不算什么,她们的“权”本来就大。另一方面,能这般做的御史亦不会太多,毕竟检举和弹劾都是得罪人的事。
清朝的林则徐有两句诗: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明朝的沈福是林则徐的先辈,但他想的显然跟林则徐同样,心里想的只是忠于职责,不避利害。
朱元璋当上皇帝后,藩属国交趾的陈氏皇帝被胡氏篡位,做为宗主国的大明发兵帮忙陈氏夺回皇位,应复辟的陈氏需求,大明在交趾设立布政使司,划分府、州、县管理。
流民图
大明派任交趾一位叫戚逊的右布政使,胡作非为,利用职务之使,指使府县的官员役使民众,给自己制造游船,还“点钟”让当地的女子在船上寻欢作乐(“逊督事郡县,役民造船,买女子载以自随。”)。
不作不死,如此张扬,虽然天高皇帝远,种种行状传到了沈福耳里。他查明实情,报告了刚登基的宣宗皇帝朱瞻基,戚逊被开除公职,卷起包裹回了老家。
这戚逊还有下文:朱瞻基不久实行大赦,“组织人事部”(吏部)把他加入恢复职务的名单报上去。朱瞻基作了批示:他的罪能够赦免,但这种贪赃之徒,怎么能恢复职务!(“罪虽赦,前赃秽之人,岂可复居方面。”)戚逊算是彻底凉了。
身为七品官,把从三品的右布政使给拉下马,沈福的确不畏权势。在御史任上,沈福还做了另一件事:
朱瞻基继位不久,山西大旱,从宣德二年九月到三年三月,整整七个月滴雨未下,地里的庄稼所有枯死,人们四处逃荒,光是逃到河南就有十多万人。
朱瞻基获悉这些状况,都是御史沈福报告的,地区官却无一字禀报。看来下官的“机会主义”任何时候都在所难免,专制社会“金字塔”式的体制下,下情上达得有“直通车”才行,否则皇帝就会变成“睁眼瞎”。
沈福意见,皇帝应下令布政司、按察司责成各府、州、县官员马上采取办法,安抚大众,让她们回到原籍干活。
老实说,这个意见并无什么操作性,跟国足教练需求球员“把球给我往门里踢”没什么区别。做为皇帝,朱瞻基毕竟站得高有些,他叫来户部尚书夏原吉,作出重要指示:
山西旱成这个样子,这么多人流亡到河南,怎么可能一下子让她们回来!我前次已下令开仓赈灾,你再通告关联府、州、县,官仓不足的,让富户贷钱贷粮,千万不可让饥民失望。
除苦拔难,救人水火,这是功德无量的善事。亦许正是沈福做的这些好事,民间把有些灵异事亦“加”到他身上。
有一年沈福到陕西巡(检)按(查),认识到一块凶杀案:一个布商被人杀害后尸体丢进一口池塘里,由于找不到赃物,凶手始终喊冤。
当时的御史到各地巡察,除了发掘问题,还能够直接办案处理问题。沈福审案时一条蛇蹿进公厅,昂头像在喊冤。
御史办案图
沈福派人跟着蛇出门,到了发掘尸体的池塘处,人跟着蛇跳进塘中,找到了沉在塘底的一个钱袋。起获了赃物,凶手只好乖乖认罪。(“一蛇至院,昂首若诉状,使人尾之,入池中探之得赃……”)
这件事亦许真有,但大半是演义,就像清廉公正的包公,人们把许多事堆到他身上,只是由于对现实不满而表达某种拜托。
沈福后来担任了交趾按察使,一位叫陈琏的同僚写诗祝他“愿敷德化遍炎方”,他不负所望,在交趾为官政声斐然。从交趾到京师任职的人,说起他来赞不停口(“尤著声叫作,交人有仕中朝者,每叫作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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