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宽窄巷子出来,已经是下午。离人民公园仅有十几分钟的路程,火速就到了。
忽然间,我想去鹤鸣茶社坐坐,以便感受一下成都这座城市的味道。
大概受成都特有氛围的影响,我无着急赶路,而是慢慢地走着。
远远地,看见“鹤鸣茶社”四个字,赫然写在木板上。青石地板,翘角砖瓦,古朴中显出清闲来。许多人,许多桌椅,许多各式各样的茶杯,一眼就能看见,却不像宽窄巷子拥挤喧哗,没法使人心静。
隐隐约约的,是茶香蜿蜒了一路。
茶社里喝茶的大大都是老人,她们不急不躁,无要追赶的事情。一碗茶,一个收音机,一只竹椅,便是一个下午了。
价目表亦放在显眼处,比别的地区朴实得多。旁边摆了一排热水壶,大红大绿,上面印着花鸟鱼虫,都是从平民生活里“走”出来的物件,非常接地气。
我走进去在一角坐下,那桌椅已然老旧斑驳,黄色的漆下透出沧桑的黑色。
淡淡的茶香飘散在空气中。那清香温柔地萦绕在身边,沉静了一颗躁动的心。听着旁边一桌的老人在交流,她们都摇着蒲扇,好不悠闲。
就和成都人同样,成都话柔和中又带着开朗厚实。老人们讲得慢,我倒还能听懂有些。老爷爷们多聊国家大事,讲以前的苦日子,后来改革开放,才有了此刻这般清静。老奶奶们多聊些生活小事,这个肉涨价了,那个菜便宜了,谁家的儿子娶了个美丽媳妇,谁家的孩儿考了个好高中。东家长,西家短,话里行间透露出的是生活的富足和悠然自得。
正聊着,一个爷爷站起来,说要回家。其他人挽留他,让他再待一会,天又不晚。那个爷爷摆摆手,笑着说,“我家老太婆等着我呢,我俩每日要出去散步的,走了啊!”
风轻拂,吹起老人的白头。天边的云慢慢悠悠,遮了些炙热的阳光。桌上,茶香缭绕依旧,透出一片祥和。
茶香中,有采耳工人在穿梭,却不是大声吆喝,步行到哪桌就悄悄问声,答应了便坐下来拿出工具;若被拒绝了,亦不恼,打个招呼就寻下一家,不急不躁。她们的黄衣布衫上,是浸着茶香的。
亦见过宽窄巷子的茶馆,它是商场化的产物,外表上再精美再有成都味,内里亦不是沉静的。
饮茶,应当是在鹤鸣茶社的。泡上一碗地道的成都盖碗茶,于百年茶社中,半躺在竹椅上,听一段过往,享一场成都特有的安适清静。
最后,因行程匆忙,坐了一会儿便又去赶路途,没来得及品一碗茶。
虽然错过了那碗茶,但微苦的茶香已在我心间缭绕,化作淡淡清甜,点在心头。那一份成都味,亦已然寻到。
茶香里,住着个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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